“重新定规矩。”
沈修远声音不高,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笃定:“酒水商道,靠的不是谁的门第,而是谁的酒真。”
“只要这坛子酒能成,我就有信心把陈老爷子那儿的粮给垄断下来。”
“从今往后,谁用陈老爷子的粮,谁配得上镇上这口好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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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的清晨,酒坊外朝阳初升,贩夫走卒们尚且还未出摊。
沈修远早早地收拾停当,换上一身整洁素净的深青布袍,站在酒坊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般。
“你说老爷子会不会耍性子不愿尝?”
“还是他嘴刁,说咱这酒不地道?”
“他要真挑剔,我今儿中午都不敢下饭。”
赵大牛一大早便兴冲冲地跑来等着,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。
听到他这话,杜瑞生在一旁撇了撇嘴,没好气地开口说道:“你还不敢下饭?”
“昨天你不是说,要是这酒成了,你能喝两碗老陈醋下馍片儿?”
见二人又开始斗嘴,沈修远颇为无奈地笑了笑,淡然开口说道:“他会来。”
“因为他是个匠人,而真正的匠人,最在意的,永远是是否值得托付。”
既然说话间,坊外忽有一道苍老却稳健的身影出现在晨雾中。
那人身着灰布长衫,背手而行,步履不急,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沉稳气度。
来者不是旁人,正是陈老爷子。
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小童,扛着一只灰漆木箱,沉甸甸的,看起来颇有分量。
“陈爷爷,您来了!快请进,快请进!”
赵大牛眼尖,一眼认出了来人,连忙迎上去笑呵呵的开口说道。
陈老爷子微微颔首倒也没说什么,只是缓步踏入院中,目光打量着四周。
看到院子东角落整齐摆着的陶缸,以及西侧炉子旁还残留的蒸汽痕迹,眼神才略微柔和了一分。